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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属分类:现代诗
作者:马雪凝
沙鸥肩负神职,聚拢于多年前拆除的码头
在这里,河神是农神,也是爱神,
保佑稻子和花,保佑一穗穗、一朵朵
绯红的心。无尽的律动里爬上脸颊的胭脂,
无尽的渴望里用旧了、用坏了的名字,
送我到你面前。我们奔跑,模仿风中那芦苇和云,
模仿风本身,以及大地挽歌的其他变奏
河岸奔跑,河岸变瘦。悬铃木下的九月迟缓
——开始于处暑,结束于霜降
树荫惺忪散乱,影子里变老的人,发梢结出白露
在苏州河,年迈的神在夜里哽咽
河水缓慢如同债务,互为蜃景的闸北和静安,
绿藻缠身的塑料模特,水怪或是运沙船。
你呢?可有话还没说完?慢慢走,
再慢些,我们走向耸动的铁
外白渡桥那横陈的工业蝶蛹里
动了情的人,会在深秋失去听觉,生出翅膀。
最佳点评
这首诗以神性思维来写苏州河。敬畏并依赖自然是农耕文明的自然观,那时,“河神是农神,也是爱神”,而工业文明与自然已严重分裂,在这种境况下将自然神化就具有强烈的反讽色彩,神不再像神,反而如无助的老人在夜里哽咽。
诗的前半部分追忆过去,作者用形容稻子和花的量词“一穗穗、一朵朵”修饰“绯红的心”,使人与自然浑融为一。“我们奔跑,模仿风中的芦苇和云,/模仿风本身”,显示出自然的和谐状态。而“挽歌”一词产生情绪转折,暗示和谐状态被打破,河流奔跑亦有时间流逝的意味。
诗中的“我”是见证者,也是苏州河的老友,“我”曾与它一起奔跑,如今又满怀悲悯地倾听,并且和它对话。无可奈何的是,我们终究不得不走向“耸动的铁”,而在那里,河流不再作为农神和爱神被需要,写出了现代人的巨大怅然。
网友点评:IrIS
笔名:
1990年生于河北,现居广西,文艺学硕士,写诗。